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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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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膳食和茶水都是雙份。”

雲溪不禁暗暗納悶:法信禪師德高望重不喜多言,就算開壇講法也是坐上一陣子便走,怎會關起門來和人聊那麽久?

她決定抽個時間試探一番。

可巧五日後的八月二十二日是燃燈佛壽辰,雲溪便帶著辛夷和褚侍衛一起到善華寺進香。

廟裏人來人往的香客一如既往地多,當值的小和尚眼尖地認出雲溪,立刻把法信禪師請了出來。

以往,雲溪都是有意避諱,只在主殿上香。

這一次,卻是帶著疑問而來。

故而法信禪師照例邀請她去茶室吃盞茶時,雲溪並未拒絕,還煞有介事地和法信禪師論起了佛偈。

“《涅盤經》有雲,不生生不可說,生生亦不可說,生不生亦不可說,不生不生亦不可說,生亦不可說,不生亦不可說。有因緣故,亦可得說。不知何解?”

法信禪師笑著解釋道:“這是佛祖為了教化眾生所說的一句箴言,意思是說有的事可說不可做,有的事可做卻不可說,有的事既不可說又不可做。”

雲溪聞言唇角微勾,放下茶杯,故意試探他。

“有一良家女子與同村男子立有婚約,但因為某個緣故,兩家結仇,婚約自然取消。後來女子嫁到鄰村,男子不甘心,追至鄰村,卻被女子拒絕,於是男子躲了起來,暗中使絆,破壞女子與夫婿關系。大師若是知道這男子行蹤,又知道他所作所為非君子所為,那麽他的行蹤,是可說,還是不可說?”

說罷,緊緊盯著法信禪師,漆黑的眸子一動也不動。

聞言法信禪師耳根微紅,朗聲念了聲“阿彌陀佛”,闔住眼,也不回答雲溪,徑自敲起了木魚。

過了良久,方才睜開眼睛,嘆了一口氣:“老衲受故友之托照看其後人,卻讓娘娘無故受到牽連,無異於為虎作倀,實在是罪過。”

下一刻,雲溪以為法信禪師就要說出梁恪的行蹤,熟料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,登時覺得神智有些模糊,同時看見旁邊伺候的辛夷腦袋微微晃了晃,有點東歪西倒的架勢。

她頓時覺察出不妙屏住了呼吸,卻兩眼迷離地看到茶室供著的一樽佛像的眼睛忽然眨了眨,隨即楞怔了一下,卻又因此吸入更多甜香,腦袋終於倏地一沈,再也扛不住……

幾個時辰後,雲溪在一間素潔整齊的屋子裏醒來。

旁邊的梁恪看到她睜眼,遞過了一杯溫水來:“姣姣,我認真想了很久。我,還是沒有辦法放開你!”

雲溪滿臉寒霜地把水打翻:“你走!我不想再見你!”

梁恪深幽的眸子黯了黯,重新又倒了一杯水:“他馬上就要有新的妃子了,你跟著他,只會傷心,不如我帶你浪跡天涯,遠離這傷心之地!”

雲溪和元燾幾經猜疑,已對他深信不疑,哪裏肯信:“他說過,‘弱水三千只取一瓢’,你不要再來騙我了!”

聞言梁恪面色一沈:“姣姣,我為了你,幾乎和父皇決裂。難道你真的愛上了他,忘了我們的過去?”

雲溪搖頭道:“梁恪,那時是我年幼不懂事,自以為愛上了你!可這幾日我已經想得很明白,我對你,即便有情,也只是兄妹之間的依戀之情,不是男女之愛。”

說著,聲音忽然一弱,幾乎有些哀求道:“子嬰,若你還是當初的那個子嬰,求你放了我,讓我去找他,好不好?”

頓時,寂靜的屋舍,忽然傳出兩聲清脆的攥緊手指的咯嘣聲。

雲溪猛地一驚,下一刻,就看見梁恪兩眼通紅直勾勾地看向自己,木訥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
她這才隱隱嗅出空氣中稀薄浮動的酒氣,曉得梁恪竟是喝高了酒。

許是被刺痛了某根神經,梁恪盯著雲溪看了一會兒,突然發了瘋似的撲上前去,把雲溪壓在身下,想強迫要了她。

雲溪死死護住自己的肚子,慌亂中一踢,正好踢中梁恪的要害。

梁恪忍著疼,拽住雲溪的一只腳,狠狠把她拉了回來,轉眼地功夫又把她按在了身下,隨即帶著酒氣的吻就胡亂地朝雲溪壓迫過去。

雲溪根本推不開他,情急之下,胃裏面的酸水排江倒海的又要朝出倒,她也不知從哪裏陡然生出了一股大力,猛然推開梁恪,坐起身來,撫著胸口,胸口一上一下起伏地幹嘔了數下,方才稍稍松快了些。

然後,冷眼看向梁恪,聲色俱厲道:“梁恪,你今□□迫於我,若是我腹中孩兒有任何閃失,我們母子倆一屍兩命化成厲鬼也要向你討命!”

梁恪的身子立刻劇烈震動了一下。

他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雲溪,聲音幾乎顫抖地問:“姣姣,你剛說什麽一屍兩命?你難道……”

雲溪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道:“我懷了他的孩子!”

梁恪頓時淩亂起來,有些魔障地左右胡亂搖擺搖起了頭,喋喋道:“不可能!她明明給你下的是讓你體質陰寒暫時不能有孕的藥,姣姣,你是騙我的,對不對?你,怎麽可能有孕?”

雲溪心裏驀地一寒,頭腦中迅速閃過鄭巧兒和慧蘭兩張臉,再一次覺得眼前的梁恪好可怕,和年少時自己認識的那個子嬰截然是兩個不一樣的人。

“我懷了他的孩子,若你不信,大可以找個大夫來瞧!”

梁恪神色覆雜地看了雲溪一眼,沈默片刻,終於從雲溪身上緩緩爬下,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。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過後,端來一碗新鮮的梅子放在桌上……

議親

奢華貴氣的宣光殿,向來是北鄴設宴款待各國使臣的地方。

元燾端坐在金漆雕龍的寶座上,斜睨了一眼一身西狄打扮以輕紗覆面的夏月,與西狄使者委蛇。

“金仙公主國色天香世間罕有,奈何朕初登大寶,先皇又故去未滿經年,宮裏眼下委實不宜婚娶,朕唯恐耽擱公主,有意與公主結為異姓兄妹,三日後在宮中搭設高臺,邀請所有皇室子弟和近三年內金榜前三的才子名士赴宴,屆時公主可從中任選其一擇為夫婿,不知公主意下如何?”

距離他不遠的一段墻壁內,雲溪被點了啞穴放在裏面。

她驟然聽見元燾說話,狐疑地看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梁恪,萬萬沒有想到此前被元燾下令堵住的密道竟未被完全封死,在城郊的城隍廟內還留有一個秘密入口,可以直通幾個主殿,放大窺聽殿內人說的話和動靜。

許是早就有準備,幾個西狄使者聽見元燾的拒絕,絲毫沒有在意,反而相互對視地笑了笑,頗顯得胸有成竹。

“陛下只知我國金仙公主沈魚落雁閉月羞花,卻未曾見識她的才藝,故而才有此一說。臣以為,陛下應當先觀一觀公主的歌舞技藝,再做決定也不遲。”

雲溪咬了咬唇,立即想起夏月琴棋書畫四藝皆俱,一曲樂起繞梁三日,奏遍平京無人能出其右,臉色微變。

不多時,裊裊絲樂聲響起,奏得正是漢代風流名士司馬相如向卓文君求愛彈唱的《鳳求凰》。

須臾,女子清越動聽的歌喉開始輕唱。

“鳳兮鳳兮歸故鄉,游遨四海求其凰,有艷淑女在閨房,室邇人遐毒我腸,何緣交頸為鴛鴦。”

聽著絲竹聲中直率大膽而又熱烈奔放的詞曲,雲溪耳紅面赤,不用想也能猜想出此刻宣光殿內必定是春景無限好,搖身一變成為西狄金仙公主的夏月,正腰肢婀娜地地圍著元燾翩翩起舞,美目半含情地朝他遞送秋波。

下意識地,雲溪總覺得今日可能有什麽事發生。

否則,梁恪為何把她關了數日,忽然一聲不吭地把她帶到這裏?

宣光殿裏,突然傳來有人快速走動的聲音,雲溪聽見元燾淡淡地吩咐了一句:“呈上來!”

她不舒服地蹭了蹭,急切的目光想穿過薄薄的墻壁,去窺探外面的情景。

可看過來看過去,除了墻壁高處幾個用來傳播聲音的特殊氣孔,根本沒有其他的孔洞,雲溪只好作罷。

這裏,有人“啪啪”擊掌兩聲。

殿內樂聲陡然一變,從方才的靡靡之音,頃刻間切換成樂聲激烈震撼人心的《十面埋伏》,扣人心弦的琵琶聲一聲接一聲緊緊傳來,空氣裏浮動著的壓抑感令人窒息。

直到一曲奏罷,雲溪一直沒有聽到元燾說話。

反倒是今時不同往日的夏月嬌滴滴地開了口:“奴家早在西狄時便已對陛下思慕已久,若此番不能得陛下垂青,情願青燈古佛相伴一生!”

西狄使者立即勸阻:“公主,不可!”

另一名使者則馬上懇求元燾:“公主雖是狄皇義女,但自小捧在掌心長大,深受狄皇疼愛,比幾個嫡親的公主還要受寵。狄皇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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